Sunday, June 19, 2011

永不褪色的爱。

鱼丸妹,是我读书时候的外号。
不为什么,因为我的父亲以前是卖鱼的。
那时,他在巴杀里有一个小小的鱼摊,每天临晨两点就起黑摸窗的出门工作了,然后,到晚上八,九点才回到家。

小时候的我和我的父亲,很少沟通。
也没有很多的回忆片段。
我只记得,在我小学二年级的时候,下着大雨,爸爸骑着脚车送我到学校。那时,多处地方都淹水了。爸爸就这样背着我,走到学校去。当时,我觉得,父亲的肩膀很粗壮, 有力, 扛起我的时候,是不是像扛起这头家一样吃力,可是,却从不放弃?

父亲和母亲是两极的,对我来说。
母亲是严厉的,父亲是宽容的。
母亲会用藤鞭来告诉我们,那是错的。
父亲会用他的爱和宽容,让我自己知道,我那样做是错的。
那时,叛逆的我,在母亲的鞭策下,没有变得更好,却在父亲沉默的爱之中反省。

中六那年,健壮的父亲突然倒下。
那时姐姐在外地工作,哥哥在槟城读书。
从来不忧不愁,排行第四的我,也突然一夜长大。
那时,我和妹妹像父亲以前那样,每天临晨两点就起黑摸窗的去巴杀卖鱼,一直到早上七点,然后才去上学。
那时,我才真正体会到父亲的辛劳。
可是,父亲的情况,每况愈下。后来,医生告诉了我们,一个我最不想接受的事实。
父亲的左眼将永久失明,而他的右眼,也因为高血压的缘故,受到伤害,视力将逐渐减退。
那时的父亲无法接受这个事实,还是坚持着要去巴杀卖鱼。
结果弄得自己伤痕累累,他也不哼一声。在他心里,他告诉自己不能倒下,他还要照顾这头家,他还有三个孩子要读大学,如果,他倒下,那这头家怎么办?

那一年,父亲在医院动手术,把左眼挖了出来。我申请了在男病房陪他过夜。那一晚,我握着父亲的手时,我才知道,他那一双手,滿是结疤,都是因为我们,他的孩子。我想,是时候他不用再为我们而操心了。
那一晚,我就这样睡在他的身边,觉得我们父女之间的感情更胜从前,尤其是经历过这一些事情的发生。

当我拿到大学通知书的时候,父亲告诉我,他没有能力供我读大学,他没本事。
我没怪他,我知道父亲尽力了。
我告诉他,不用替我担心,我之前在新加玻打工的时候,存了的钱, 可以供我一年的学费了。我也会申请贷学金,应该不成问题。
后来的后来,虽然有很多阻扰,让我曾一度想放弃求学,可是都迎刃而解了。

时隔多年后,在一次的谈话中,父亲透露了当年没办法供我读大学的遗憾。
我笑着对父亲说:“不需要遗憾,经历了这么多事情的磨练,让你的女儿变得更坚强, 不好吗?”
最重要的是,那场病虽然夺走了父亲的眼睛,却没有带走我对父亲的爱和尊敬。

上个星期,和父亲通了电话,他在倒数着,我回家的日期。
我有点难过,因为我不能一直陪在他身边。
也有点开心,因为我们两个已经学会把自己的内心感受,说出来让对方知道。
我可以很大声地对父亲说,我爱你; 父亲也是,他也可以很大声地对我说,女儿,我想你。
老豆,祝你父亲节快乐!



4 comments:

阿阳 (Yang) said...

T_T

毛毛虫 said...

感谢你分享你的曾经...
希望你和你家人都幸福快乐啦=)

Lynn said...

阿阳,血纷飞,谢谢你们的共鸣。
我想,喜欢文字的人都喜欢分享吧!

ahfei said...

wah.. wonderful and powerful post!!! i really love it.. thx for ur sharing! fantastic... really enjoy ur writing.. continue...